#all27
#蓝波篇
#又名：读心术 · 从开窍到出窍
1
“阿纲！阿纲！蓝波大人找到了好东西！”蓝波双手举过头顶，顶着一个快递盒子满脸喜色地冲进家门，颇有礼貌地向奈奈妈妈点头，随即又跑上楼梯。
“奈奈妈妈！我回来了！”稚嫩的童声渐渐远去，奈奈妈妈哼着歌感叹蓝波这孩子越长大越可爱。
沢田纲吉此时半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精神有些萎靡，他最近被reborn看的太狠，很久都没和狱寺君，阿武，还有大哥一起出去聚会了。就连京子和小春也因为学业的问题很久没能来到家里聚会了。
“真是…寂寞啊。”少年眼中多了几分落寞。恍惚间听到房门处细索的声音，纲吉笑笑，心里暗道蓝波还是那副小孩子心性。不知道这回又要做出什么恶作剧了。
沢田纲吉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中暗道:这回就装作不知道蓝波在准备偷偷接近自己吧。这个小哭包虽然总是爱捣乱，但其实只是个爱玩的乖孩子，偶尔放纵他一次也没什么。
门口的蓝波是想直接冲进门的，想起头顶的纸盒中的东西，有一瞬犹豫。
他偷偷。不。蓝波大人以自己收集的葡萄味硬糖发誓，他都是为了安全！才迫不得已瞥了眼被风吹开的纸盒而已！他绝对没有故意靠近纸盒想要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东西！
不过这个包裹……他是真的想和阿纲哥分享。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玩过电子游戏了。
贪玩和渴望的心情瞬间占领了蓝波的心，他咧嘴一笑，推开门拦腰抱住沢田纲吉，“阿纲！”
说是抱有些勉强，沢田纲吉只听腰部咔嚓一声，他低低默哀起来，说不定明天里世界的头条就是“惊！彭格列十代目死于腰伤！是情杀还是积郁成疾？让我们走进彭格列十代目神秘的一生。”
“阿纲！”蓝波眨眨晶绿色的大眼睛，满眼期待地道:“那个包裹喔，就是呢，蓝波大人呢，在信箱里发现的喔！取邮件这种事蓝波大人也已经得心应手了呢啊哈哈哈哈哈！”
沢田纲吉轻轻晃了下腰，还行，没断掉。他将手覆在蓝波手上，那双小巧圆润的手软嘟嘟热乎乎的，紧紧扣在他腰间。
“怎么了蓝波？”沢田纲吉俯身擦净蓝波脸颊上的污渍，捏捏他肉肉的小脸蛋。
“啊……”蓝波一瞬怔神，暖红的夕阳裹着金光，如一层薄纱般覆在纲吉身上，蓝波想起昨晚纲吉拍着他的后背时讲得那段希腊故事。
“唔……”别开眼睛，蓝波扯扯自己的衣摆道，“蓝波大人想……想和阿纲一起玩游戏。”
越过蓝波的肩膀向后看去，被拆开一半的纸箱呈现在沢田纲吉视野内，箱内是一台黑色的游戏机，乍看之下是黑市中都难得一旬的插卡式游戏机。起身拉住蓝波的手，沢田纲吉将纸盒拆开，认真查看起来。
一时间房内安静的可怕。
蓝波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的小脑袋根本搞不清沢田纲吉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把很重要的礼物提前拆开了吗？还是因为纸盒里的不是游戏机而是什么新型的武器？
蓝波大人……是不是又犯错了？
这两年来蓝波也成长了许多，他倒是没得之前那般小孩子心性了，可是仗着纲吉对他的宠溺总是有那么几分的肆意。之前办过几桩让沢田纲吉头疼的事。不过那之后他懂得了一个道理：所有收到的包裹或信件全都要仔细排查后才能交给纲吉。
蓝波热乎乎的小手覆在纲吉膝上，诺诺道：“阿纲，蓝波大人查过了，没有奇怪的东西的。”他的小手紧跟着摆了几下，大眼睛认真而笃定。
他这样说点醒了沢田纲吉，方才在脑中思索着这是什么型号的游戏机，忽略了蓝波。沢田纲吉摸摸蓝波的头将他抱在怀里，顺手捏了把蓝波的肉脸蛋：“抱歉啊，蓝波。我们来一起玩游戏吧？”
纲吉想起蓝波的话，心下也是赞许，便说道：“我们蓝波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自己就能检查包裹了。”
沢田纲吉欣慰地笑，打开游戏机的速度都快上几分。他有种终于把儿子养大的满足感，手下又搓搓蓝波的小肉手，将怀里的小家伙圈紧几分。
“是什么游戏呢？”沢田纲吉将卡插在游戏机上，分出一个手柄给蓝波。
这才看见蓝波整个小耳朵通红，抿着嘴规规矩矩坐在自己怀中，一言不发。
“怎么了，蓝波？”
小牛晶绿色的眼瞳烁烁发光，半响闷声闷气地嘟囔道：“我都7岁了。蓝波大人7岁了。”
所以……所以别再把蓝波大人当个小孩子了。
这是闹上别扭了？沢田纲吉腹诽道。他想不出刚才做了什么让蓝波害羞的事，果然是自己夸人的方式太尴尬了吧？沢田纲吉挠挠头，将话题岔开，“啊，这看起来是个剧情故事啊。蓝波喜欢这种游戏吗？”
蓝波抬头看去，视线顺着手柄逐渐上移，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老套的爱情故事op。游戏的主人公有一双好看的杏眼，墨黑色的发长直柔顺，女孩子笑起来时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似乎有些眼熟。
小牛对这种情啊爱啊的设定不感兴趣，侧头看向聚精会神看着屏幕的沢田纲吉。啊，他找到了。
阿纲笑起来就是这种感觉的。不过阿纲要比那个黑色的女主好看一千倍！不，一千万万倍才对。
“呐！阿纲~呐~蓝波大人不……”
蓝波想推开这个游戏，他不想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和纲吉独处的时间浪费在这个游戏上。但是他看到沢田纲吉羞红的脸颊，跃动的目光，讪讪收回了话。
再看向电视，另一个可爱的女孩登场了。
那个女孩有一头好看的齐肩短发，卷翘的发尾活力无限，橘色额发也挡不住那双神采奕奕的棕眸。活脱脱的另一个京子姐姐嘛！
“……”张张嘴，蓝波只觉得有种无力感。最终也没说出来什么。一种奇妙的滋味萦绕在他的小心脏周围。
沢田纲吉红着脸继续游戏，蓝波则靠在他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剧情。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恋爱游戏要有两个人一起玩，蓝波还是很乖的充当着黑发女主的角色。
随着剧情的推进，两人才渐渐了解概况。
这部恋爱游戏采用双女主的方式推进剧情，两人是同窗密友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因为一场意外被卷入战争中，她们二人在一次次不测中渐行渐远，最终归顺于战争中两大不同势力，并在与多位男主相识相知后喜结良缘。最后二人在游戏结尾处受命刀兵相见，为了自己的归属国献上生命。
两人打出的结尾是HE，却让人无法释怀。
两位女主的血染红了片片初雪，她们二人在慕雪纷飞的季节相识，又双双在无声的雪夜逝去，至始自终都未能懂得对方的心绪，心结越积越多，终于压垮了曾经亲昵的二人。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仰躺在地板上，他觉得自己这一下午白白浪费了，没想到他和蓝波百般商量后打出来的结果竟是这样悲惨。不了解自己朋友的心啊……该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暗自庆幸。
还好他自己十分注重自己的朋友们，不论是守护者还是家人，抑或varia，以及其他遇见的伙伴们。他都如世珍宝。所以他沢田纲吉一辈子都不会遇上这种悲惨的结局的。
此刻的沢田纲吉一定不知道他这个思想有多危险。
如果世界上有的不是十年火箭炮而是三天火箭炮，沢田纲吉一定兴高采烈地穿回来给现在的自己两巴掌。
想什么不好偏偏认为自己能和伙伴们心意互通！
你这么牛逼你咋不想想和京子结婚啊！摔！
未来的沢田纲吉如是想到。
2
reborn在他陪伴沢田纲吉的那些岁月里交给蠢纲很多知识。
比如，如何与意大利那帮快退休的老狐狸们周旋并全身而退；比如，如何高效完成文献阅读并在3秒内面对枪口依旧面不改色地给出最佳解决方案；比如，如何制服自己越发能干也越发能使彭格列财政赤字翻番的守护者们，并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没有多余的经历来到沢田家。
当然最后一点很大程度上都是reborn本人的暗箱操作，纲吉先生并没有太多自觉，当他从堆得小山似的课外作业中猛地抬起头，忽然间想起有哪一位挚友好久未见时，reborn多半沉默地冲他挑挑眉，随便甩两个借口就骗过去了。
reborn叫了沢田纲吉两年的蠢纲。他没想到，这样真的会让人变蠢。
他只去了意大利4天，沢田纲吉怎么看起来更傻了？
时常四平八稳跟个傻小子似的沢田纲吉，最近怎么活成了怀春期少女？对着空气发呆也能突然脸红起来？吃着吃着饭突然呛一口更是数不胜数。
怎么？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哪个臭小子先出手了？
reborn暗自观察的时候，沢田纲吉则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玩了那个游戏以后，他和蓝波的脑电波频率简直默契到攀上一个大高峰！
第一天的时候还好一些，蓝波那天出奇的安分，抱着糖罐子坐在院子里吃了一整天的酸酸糖，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沢田纲吉整个牙床都酸的发痛。他本以为是刷牙的时候不小心捅到了牙床才这样，下楼后遇到蓝波才知道两人的处境相同。
而后的两天里，蓝波开心，沢田纲吉就涌出一股心悦感；蓝波因为吃不到糖而哭闹，沢田纲吉就心神不宁的想掉眼泪；蓝波不小心穿到10年后不知看了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沢田纲吉就脸红心跳心发慌。
这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情感让沢田纲吉想不关心蓝波都难，简直像是世界上多了另一个自己。
心力交瘁的沢田纲吉半跪在地上，将脸埋在床铺间叹气。他真是对这种事情没有一点办法了，只能希望这条连在他和蓝波身上的线早点回归平常。
沢田纲吉掰着指头算到，今天是出现这种共情感的第五天。不知道还要持续这样的日子多久。
“唉……”沢田纲吉浅叹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而后小心翼翼地关上。
“阿纲……哥？”蓝波将手背在身后，一反往日的冷静。
蓝波扭捏地拧到床前，白嫩细软的小手覆在沢田纲吉的手上，那双白净大手曾在无数个昏暗的夜晚施展魔法，为蓝波驱散无尽的苦痛，让他安心入眠。
蓝波是年龄小了些，但不是没心没肺，这几天下来能很直观的感受到沢田纲吉的疲惫。
果然，是他拿回来的游戏机出现问题了吧？又在无形中给阿纲哥带来了麻烦。
蓝波憋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涌动，眨巴眨巴两下，硬生生忍了回去。蓝波此时是委屈的，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沢田纲吉。
在蓝波躲进十年火箭炮的无数个未来世界里，沢田纲吉无论处境如何艰难，都会用他那双瘦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空。那时的蓝波不懂，能够躺在阿纲的怀里吃着果糖，哼哼唧唧撒个娇就是幸福。
明明越过阿纲的肩膀便能看见的残垣断壁，明明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脸庞上添满了疲态，似乎有那么几个世界里，总是跟在阿纲身边的章鱼头混蛋也不见了。蓝波大人为什么一直都视而不见呢？
自从那天和阿刚玩过游戏后，蓝波越发对自己往日的行为感到自责。是不是自己一直不长大，就会像游戏中那样，与阿纲哥渐行渐远？
苦闷、自责、悔恨。一项项情感堆积在心间，蓝波的手在颤抖，稳了几次才堪堪握住沢田纲吉的手。
“阿纲哥……对不起。蓝波……呜……蓝波大人……以后一定会成长成让阿纲骄傲的伙伴。所以，请阿纲不要和蓝波大人越走越远……”
蓝波抽抽搭搭地承诺着，声音由大转小，最后全数折在呜咽中难以分辨。沢田纲吉一直悬起的心，这才放下来。他能感知到蓝波的心情起伏很大，苦闷的感觉堵在心间久久不能释怀，眼前的孩子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在沢田纲吉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将小哭包揉进怀中，摩挲着卷曲的黑发，轻缓的语调像哼着歌儿般娓娓道来：“蓝波，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伙伴。”
歪头想了下，沢田纲吉仔细擦去蓝波的泪水，认真注视着那双好看的眼睛。
“蓝波你虽然调皮了点，但一直都是让我倍感骄傲的噢。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