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27
#过渡篇
4
小蓝波喜欢的食物是葡萄味果糖，硬糖也好软糖也好，甚至是棒棒糖——喔，不，棒棒糖还是有些不一样，蓝波总是会想起那个和入江正一一般大的斯帕纳先生，虽然很模糊。
蓝波大人最喜欢的人是奈奈妈妈，还有阿纲。
蓝波大人很喜欢很喜欢阿纲的怀抱，温暖的怀抱。
但，阿纲怎么一进门就冲向自己了？
“啊哈哈哈哈哈，阿纲，阿纲”小牛被圈在怀中拦腰抱住，身上游动的手毫无章法，逗得他发笑，“阿纲哈哈哈，你怎么啦？”
蓝波的手伏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好不容易直起腰身与纲吉平视，壁灯昏黄，灯光洒在每一处角落，阿纲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
阿纲看起来状态不算好。
蓝波歪头看看，又凑近几分，小鼻头冰凉凉的，近乎触到纲吉的。
“阿纲哥？”童声软儒，带着股甜甜的葡萄奶糖香，“阿纲哥不难过，蓝波大人给你变个魔术！今天在小学刚刚学到的喔！”
小家伙的手轻轻拍拍沢田纲吉的额头，纲吉便顺从的闭上眼，长睫扫过蓝波掌心，逗得他咯咯笑。
“不可以睁开喔！”蓝波弯下腰从手掌下检查，满意地道:“蓝波大人马上就准备好啦！”
蓝波今天穿了件黑白波点的衬衫，宽大的衣摆塞在腰间，这条西服裤子是蓝波最不爱穿的一条了，如果不是今天要排练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蓝波大人才不会穿的这么正式呢！
虽然蓝波大人是演巫婆。
不过此刻蓝波反而庆幸起来，他穿的是这条能藏下很多东西的宽大西服裤。他的左口袋里有在路上收藏的各种碎石和花瓣，他的右口袋里有昨晚领到没舍得吃的糖果。
嗯……这些全部都给阿纲吧！真没办法呀，谁叫阿纲看起来那么难过呢，蓝波大人这是在体恤蠢蛋。
他将礼物紧紧握在手心里，两只小手几乎握不成拳头“哎呀，哎呀，阿纲你快睁眼睛，我快握不住了！”
小鹿般灵动的棕眸缓缓睁开，昏黄的灯光点缀在发光的糖纸上、发亮的碎石上，就连各色的花瓣也渡上橘光，携来阵阵花香。那是一条短暂而闪耀的银河，橙黄如秋，倒映在小牛那双晶绿色的深海中。
沢田纲吉心头涌起阵阵热流，稳稳接住每一份银河的碎星，他控制不住地抱紧蓝波，反被小家伙拍着后背安慰，“哎呀哎呀，没想到蠢阿纲对蓝波大人这么敬佩嘛，看了蓝波大人的魔术竟然这么激动。真是蠢蛋呀。”
“哈哈”沢田纲吉失笑，大手揉了把蓝波蓬松的黑发，“是，是。蓝波大人最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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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狱寺。”山本武背着时雨金时，沉重的运动挎包歪歪斜斜跨在右肩，他伸出手击掌以示友好，狱寺隼人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
“哈哈，狱寺你还是这么有趣。”
两人相遇在距离纲吉家300米的十字路口。
去纲吉家的路上多半是山本武说话，哪里开了家新的店铺、斯库瓦罗邮寄了什么礼物。
尽管山本武向斯库瓦罗推荐过很多次手机通讯的便捷性，对方还是会扯着大嗓门喊，“喂！你小子有没有点脑子？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那么多！加密处理的信件永远好过电子产品！”
哦，对了。说到信件，斯库瓦罗说，varia几周后会来日本。他还没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纲他们。
“狱寺，你那面没有收到varia的来信吗？”山本武看向狱寺，那颗银色的脑袋点头又摇头，全然状态外的样子。他又重复问了一遍，狱寺隼人右手摆动挥了几下，“别想了，那个拿刀的疯子跟我从没通过信。”
耸耸肩，山本武继续道：“他们过几天会来日本，具体做什么没跟我说。那，你和阿纲闹矛盾了？”
褐眸瞥向狱寺，对方表情一瞬古怪，眉毛快要聚成一团打出个结来，下一秒又恢复正常，瞪向山本武。
“棒球笨蛋，管好你自己吧。”
“嗯……”山本武勾唇一笑，心领神会地将手背在颈后，“嘛嘛，我听小婴儿说阿纲最近好像遇上了什么困难。”
“reborn先生？他说是什么困难了吗？”狱寺隼人抬头看去，拳头攥的吱吱作响，半响悔恨地砸向身旁的路灯。年久失修的电灯摇晃两下，水泥柱低端凹陷进去，点点血迹残留在碎石渣间。
狱寺隼人喃喃细语道，“都怪我，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左右手，根本没有察觉到十代目的异常。”
山本武早已习惯狱寺隼人的行为，他有时候会怀疑，狱寺隼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就体现不出对阿纲的忠心。
他轻车熟路地撕下一段衣角布料递给狱寺隼人，“你处理下，阿纲看到了又要担心了。”
“小婴儿没问，我其实想过问问阿纲发生了什么，不过嘛”山本武顿了顿，抬眼示意狱寺隼人赶快处理伤口，看到对方不耐烦地行动后才继续道：“我们应该相信阿纲不是吗。”
想起纲吉平日里迷糊的样子，山本武眼角含笑，小声道：“或许阿纲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二人此刻的位置距离纲吉家只差20米，轰隆的声音震的蓝波一个激灵，他裹着手指睁开眼摸了摸，确认纲吉还在自己身边又沉沉睡去，小脑袋向沢田纲吉怀中拱了拱，甜腻腻地叫了声阿纲哥。
泽田纲吉替蓝波掖好被子，轻轻在小家伙背上拍了几下，借着月光细细端详蓝波。
傍晚在山本武家解决了晚饭，泽田纲吉便十分不好意思地先回家了，理论上他该等着山本君和狱寺君一起收拾好行李再同他们一起回家，但一天都受共情感的影响，沢田纲吉实在放心不下蓝波。
他先回家了。
这听起来像是义勇就义的先锋，可随着他离家越近，那种强烈的共情感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
或许这次的共情对象不是蓝波，而是狱寺君或者山本君？一个新的念头油然而生。
这个想法在被蓝波安抚的时候更加清晰，现在，他能肯定了。
一定是山本君或者狱寺君中的一位。
面无表情的沢田纲吉断断续续地哼着摇篮曲，手掌一下下拍在蓝波的背上。
他能感受到心间又涌起无尽的不甘与悔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情感，却分外清晰，时刻提醒着自己，对方现在有多痛苦。
那么，一定是狱寺君了吧。
“你小点声，十代目已经睡着了。”窗外传来依稀的说话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两人似乎搬着什么东西在移动。
另一个声音笑嘻嘻的响起，“安心安心，阿纲肯定还没睡。”
山本武倒是料事如神，事实上沢田纲吉听到声响刚刚坐起身子，山本武的脑袋就从窗口冒了出来，“嗨！阿纲，晚上好。”
黑发少年挥挥手，露出一个笑容，他还想说点什么，后面的狱寺隼人不耐烦道：“棒球笨蛋！你快点上去，一会巡逻的警探看到了，会以为我们是盗窃团伙。”
“哈哈，狱寺，我们怎么说都应该是采花贼啊，盗窃团伙还不至于吧。”他向屋内呆愣愣的沢田纲吉眨眨眼睛，大手把住阳台扶手，脚下蹬了几级竹梯，翻身一跃而上落在阳台上。
狱寺隼人紧接着爬上来，稳稳落地后向泽田纲吉不好意思地笑，“抱歉十代目，打扰您休息了。我拦过这个笨蛋，他说这样走才不会吵到十代目的母亲，所以—”
“安啦安啦，狱寺你总是这样。”山本武拍拍狱寺隼人的肩，拎起挎包向屋内走。
他注意到阿纲身边有一团起伏的小包子，安静的很，“蓝波吗？”
“嘘。”沢田纲吉摆了个噤声的手势。
温柔地笑：“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