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27 正剧向
洞底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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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的路程很不好走，低矮的荆棘从、高衩的缠人蔓，还有坑洼泥泞的山路。沢田纲吉在想是不是自己在游戏里的运动量都比健身房多了？
要不还是把健身卡停一停？
不过一想到山本武听到这消息的样子，沢田纲吉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们两个人很大程度上的接触都是在健身房，没办法，阿武总是在各种地方打工，根本没有时间和他玩啊。
“唉……”沢田纲吉叹了口气，入江正一回头问他：“累了吗？”
狱寺隼人在纲吉怀中第59次挣扎无果，暗悠悠地道：“你完全可以放我下来走，我的伤没问题。”
沢田纲吉恋恋不舍的rua了把暴风狼的耳朵，软乎乎，热嘟嘟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松开手。毕竟他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好难摸到小动物，一个是不敢，还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动物好多不亲他的。
“狱寺君不喜欢让我抱着吗？”纲吉心虚的说：“我觉得狱寺君的伤还没好。”
狱寺隼人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从没见过你这样愿意抱着别人走的，虽然很不乐意，不过你就抱着吧。”
【列恩】走在前面，嗤笑一声，摇摇头。
他停下来，指向左边的小路：“从这里向前，有一个小山崖，崖边长了三棵槐树。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借助槐树下去，下方的洞穴就是贪婪洞穴。”
“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纲吉问。
【列恩】意有所指地看向入江正一。
入江正一先是一愣，环顾四周立刻明白对方的想法。他用水弹将垂挂在树梢的进攻型藤蔓斩断，在四人周身渐渐凝起巨大的水团，藤蔓将水团缠绕，很奇妙的是，藤蔓竟然在与水接触的瞬间重新获得活力，对泥泞的土地鞭打。
沢田纲吉还没学会如何调节身体，抱着狱寺隼人飘在水球上端，不忘赞叹一声：“正一君好厉害啊。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厉害。”
“嗯……谢谢。”入江正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了想，问【列恩】：“这样可以吗？”
【列恩】调整好姿势，双手插兜，翘着二郎腿平稳坐在水球中，“再加点火，那些家伙怕火。雷火。”
“这有点不太好办……”入江正一虽然是元素魔法师，但是他的主攻方向还是水系和冰系，能在植物上附加火系魔法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加上雷火的话，怕是整个水球内部都要导电。
毕竟，彭格列这全息网游的痛感模拟和物理模拟，还是很出名的。
“他会木系魔法吗？水层内部隔热，贴干木。”狱寺隼人抬头问沢田纲吉。
“正一君，狱寺君说可以在水层内部隔热，再附加干燥的木系魔法。”沢田纲吉追问道：“那不就看不清了？”
入江正一思索片刻，道：“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但可以加个水精灵在外面探索来保证视野不受限。”
全息网游能够实现技能的多重释放是一件很难的事，不仅需要对各项技能的说明了如指掌，还要对魔力点数的分配、可持续时效、口诀吟咏以及技能熟练度等方面有很高的调控能力。
如果说其他的问题入江正一都能解决，最难得就是魔力供应。
他根本腾不出手和脑子去管魔力补给的问题。
“纲吉君有持续补魔的药水吗？”入江正一问。他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就算沢田纲吉是药铺的NPC也不能扛着金手指满地跑吧？
纲吉沉默片刻，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透明的小瓶。
“这个可以持续一小会……”他有些犹豫：“是我尝试做的，半成品。使用说明写着可以持续回魔90秒，每次回复魔力的30%。”
90秒。一分半。
他们一起看向【列恩】，这家伙气定神闲地双手抱胸望天。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没看人，只是淡淡说：“不够。我在9区全队配合用了三分半。”
“那我们这样的攻击方式会不会再快些？”沢田纲吉问。
【列恩】看向他，盯了好一会：“会。但60秒绝不可能。”
“除非。”【列恩】笑笑，“你能有什么用处，给他辅佐。”
沢田纲吉不知为什么，对方明明在笑着，但却有些生气。是他说的话太不礼貌了吗？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了不对的话？”
【列恩】没理人，眉尾轻抬。沢田纲吉被他看得毛愣，企图呼叫027号商量对策。但027号始终没有响应，良久，在入江正一尝试几次后，终于能实现将雷火附在藤蔓上时。
沢田纲吉想起来有什么办法能延长回魔时间了。他退到其他人看不到的空地，重新调配药剂。
当初药引的根引是食魔花，混着调和的灵草以及其他配料，最终凝出的药水能实现回魔的原因，还是食魔花因子强力压缩灵草魔力的功效。
但食魔花的变种有一支可以吸食血液，促进释放魔力的进程。说不定，也能试着延长时间呢？
沢田纲吉抽出匕首，在掌心划过，细密的血珠涌出来，被挤进瓶中。点点红色迅速被透明的药水吞噬，奇妙的是，瓶中的药水始终是澄清的白色。
【列恩】对血腥味十分敏感，他看向纲吉时，原本只有薄薄一瓶底的药水，增幅到半瓶。他挑眉，倒是对这家伙的举动有些意外。
狱寺隼人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中，虽然是在游戏里，痛感可以下调，但是他曾经在所有人都下线的时候偷偷问过系统。
——NPC的痛感也会下调吗？
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无视系统守则，直愣愣亮出真身警告狱寺隼人：/虽然你现在被那个傻家伙保护着，但是我告诉，不准伤害他。不然我就让你像NPC一样神经痛。致死。/
那就是根本不会下调。而且比普通玩家的感受更加真切。
“你这……”狱寺隼人拍拍他，纲吉脸上血色减淡，毫不在意道：“没事啊，能尽微薄之力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我不想成为袖手旁观的人，只看朋友冲在前面，不是太差劲了。”
他巧妙地私下袖口的布条，在手掌处随意缠了两下。正好入江正一从模拟中脱身，回头看他。
“我成功啦！纲吉君！完全能够实现将它们融合在一起，推动力就选择雷火的二次叠加爆破。”入江正一兴奋地给纲吉做演示，沢田纲吉背着右手夸赞。
狱寺隼人坐在两人身后，目光在纲吉的掌心和脸上徘徊。
“真厉害呀，正一君。”沢田纲吉毫不吝啬他的夸奖，实事求是道：“正一君的实战能力和调控能力真的好让我羡慕啊！”
“没这样啦……”
“这个。”沢田纲吉将左手中的魔药拿出，右手自然地藏在背包内侧：“我找到能延长时间的办法啦。虽然不知道能延长多少，肯定比刚才要好很多。”
“我们试一试吧，正一君。”纲吉眨眨眼睛。
入江正一接过回魔药，将所需的材料准备好。他们几人加快脚程，快步走到山崖边缘，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那就开始吧。”入江正一将回魔药一饮而尽。
*
火蛇燎灼四周，蛇信般地藤蔓灵活自如斩去重重障碍，杂碎的血来不及飞溅就被吞噬殆尽，蒸发升腾。球体内的温度持续升高，汗液顺着体表滑动，流进伤口。
沢田纲吉低低抽气，又绵长吐出。
入江正一对水球后端的雷暴操控越发精准，每次都能让水球前进的速度提升一个档次。他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沢田纲吉只能听到耳边的破风声，被撕裂的叫喊声。
粗略估计是两分三十秒。150秒。看来增幅效果和用量没太大的关系。沢田纲吉还想着没准变成半瓶药水，就能撑到三分半甚至更多呢。
他们周围安静下来。
外层的雷火骤然熄灭，枯萎的藤蔓裹挟着水珠破碎，圆滚的水球哗的一声滩成一片，将山洞地面打湿，纤薄的冰层还在滴水，被从内部打开。
最后将几人包裹的木层挂着点点水渍，看来是刚开始被浸湿。入江正一推开木板，跳到外面。其他人也紧跟着跳下来。
纲吉跳下来时入江正一搭了把手，这才注意到纲吉手上的碎布。
“你这……”正一没问完，纲吉立刻站稳将手藏起来。
“狱寺君挠的。”沢田纲吉闭着眼睛推卸责任。
狱寺隼人抬头看看他，叹了口气。他说了两句刚刚发生的事情，才想起来入江正一只能听见他狼嚎。乖乖闭上嘴。
【列恩】沿着洞壁摸索寻找机关。咔嚓一声落锁，石壁缓缓退开，几人眼前出现一条幽深昏暗的甬道。沢田纲吉抖抖肩膀，他怎么在游戏里跟山洞杠上了，刚出一洞又入一洞。
天呐，他不会和洞有缘分吧？
山洞中隐隐传来物体滑动的声响，一下一下，似是拖拽又似呼吸。很沉重，缓慢绵长。
【列恩】回头，对他们笑：“【加力尔】最重要的作用，不是驱虫。而是驱散幻觉。”
说完，【列恩】的视线看向狱寺隼人：“这家伙最好抱紧点。我们一会看见的是洞穴的本貌，但他的话，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沢田纲吉脱了外套将狱寺隼人整只狼包住，严丝合缝地抱在怀中也不放心，还拜托入江正一为狱寺隼人施加两道防护咒。小心嘱咐道：“狱寺君，如果实在好奇的话，看一眼再闭上也可以。我会保护好你的。”
期间狱寺隼人吵嚷着自己需要这样的照顾，被沢田纲吉揉着耳朵教育一番勉强妥协。【列恩】一直在洞口等他们，最后抬手指向狱寺隼人，从地上站起来：“他也能战斗吧，深层副本里面的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先看看吧。”沢田纲吉一边走一边盖住狱寺隼人的眼睛：“不能让他做无用功，凭白无故受伤。”
【列恩】耸肩，对他的回答一笑置之。
他们三人的排列顺序很有趣，沢田纲吉快【列恩】两步，在队伍最前端。【列恩】和入江正一的距离相近，总体上入江正一时刻保持着稍慢一点的速度，全身处在戒备状态中。
他们两人无法确认【列恩】的来历，这家伙跟他们说的话屈指可数。只知道他是9区转到10区来的，本来没什么兴趣，遇见他们之后才考虑继续呆在10区。
当然，每个人说的话都有选择性，就像白兰口口声声说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之前还是在跟踪【列恩】的事上做了手脚。沢田纲吉他们也只能选择性地听，紧绷着神经以防万一。
纲吉怀中抱着狱寺隼人，在他们完全融入黑暗的洞穴后，狱寺的眼睛适应黑暗，充当沢田纲吉的眼睛。他很意外自己并没有受到幻觉侵蚀，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灰暗的洞穴。但总好过约等于致盲的其他人。
“停下。”狱寺隼人在纲吉耳边低声说道：“前面没路了，要助跑跳一段距离。我能听到断崖下面有虫语，具体说的什么不清楚，太多了，不能细分。”
他们的声音已经够小了。但入江正一不小心撞向沢田纲吉后背时，【列恩】早已停下。
“纲吉君我听到前面有……”
“哇！”
沢田纲吉身形不稳，腰身前倾整个人向下跌落。他反应能力很快，快速将狱寺隼人抛向对面的断崖，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扎在崖壁上。
匕首与岩石贴合，最多坚持6秒，在岩壁上下滑了一小段距离。最终承受不住碰撞从中间折断。
狱寺隼人安全跌落在对崖上，脚掌抓地，还未来得及调整好身型就大声嘶吼：“你——”
入江正一也意识到情况的危机，他的大脑飞快运转，搜寻最短的吟唱符咒，整个身子爬在崖壁边缘，一边吟唱一边去抓沢田纲吉。
距离太远，错过了最佳时机太难抓住。
【列恩】始终没有太强烈的欲望去救沢田纲吉，他的目的只是让他们认识到这片区域的恐怖性。
几乎是同一时间，【列恩】的闪光弹将整个洞穴点亮，而入江正一的水球弹出飞速接住下坠的沢田纲吉。纲吉被弹起再降落到水弹的几秒，借着惯性下落将近谷底。
沢田纲吉隔着透明的水层得以窥见那堪虫穴。
那是无尽深渊般的黑暗，缠绕攀升的白色虫体不断蠕动，细长的亦或粗胖的，他们每一只都张着血盆大口互相撕咬，有几只抬头看到沢田纲吉，伸着脖子向上却分毫未动。
仅仅一瞬，光亮转暗。
沢田纲吉看到那些虫子全数消散，进而变成无数个独立的白兰。他们有的在笑，有的癫狂，最先注意到沢田纲吉的那位白兰轻笑出声，其他的白兰也都抬头看向纲吉。
每一双眼睛都藏匿着侵略的寒意。
光亮行至将近，黑暗意图夺回世界。沢田纲吉抬头，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
他听到白兰笑着说：“抓住你了。”
甚至还未认真分辨那张脸、那句话，是臆想还是真实。
狱寺隼人的利爪就将对方撕裂，压抑的嘶吼声随着暴风狼的掉落一同降临沢田纲吉身边。狱寺隼人甩了甩指甲内侧残留的虫体，俯视沢田纲吉。
他用那只干净些的爪子去推沢田纲吉呆愣愣的身体，有点埋怨，又有点庆幸：“你刚刚扔我的时候不是反应挺快的，那虫子攻击你的时候怎么就忘记躲开了？”
入江正一施展的水球将他们二人缓慢上抬，下面不断叫喊的虫鸣不绝于耳。沢田纲吉坐起身，又低头确认了一遍，光线已经接近末尾了，非常灰暗。但能确定，确实都是虫子。
——那刚刚看到的又是什么？
沢田纲吉迟疑地想。
100再次试探
